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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邀》许知远对话西川 | 寻找不存在的路

2024-12-18 来源:二三四教育网

许知远:”我们这个节目的宗旨就是要成为一个烂节目。”

西川:“一个烂诗人,做一个烂节目,我TMD这人生,太辉煌了。”

最新一期的《十三邀》,许知远采访了西川,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两位以文字为生的作家之间那种惺惺相惜的认同感。

所有图来源于网络

在这一期,许知远总算没了面对哲思学者陈嘉映时的迷茫感,没了面对知性女神俞飞鸿时的猥琐感,没了面对三次元爱好者时的优越感,也没有了面对马东时因智商和阅历的不足而被调戏的尴尬感。

西川的存在,即肯定了许知远的归属感,又让观者得以进一步了解特定文化语境下所赋予这些文人的时代感。相较于现在的网络作家,他们自我背负于肩的历史厚重感是现在网络语境下难以具备的,也是网络语境下试图逃离和摆脱的。

西川:“ 我忽然觉得,这里面挺有象征意味。就是你去一个地方,你想看到一个风景。但是,你走到那你才知道你看不见这个风景。”

在访谈中,俩人原本约好要一同参观一个景点,结果到了那里,才发现景区已经被封锁住了。于是,在视频中,我们就可以看到他们在寻找各种可能的路去进入景区。而他们则浪漫的将这一行径解读为卡夫卡笔下朝着城堡走但却走不到城堡的主人公K。

文人的浪漫与思考,让平凡单调的事情一下子生动了,而人生的隐喻,无处不在。

西川:“媒体社会是追踪事件的,就是一个事件接着一个事件。媒体社会是不探讨历史逻辑的,它是视觉效果,没有历史记忆。那么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由于它不探讨历史环境,所以它变成青少年文化。”

在现在天天被信息轰炸的时代,媒体总在传播、制造和渲染着每一个人的焦虑感。

无论是“中年人的保温杯”,“中年男人的油腻感”,“30岁的人有多少存款”,还是“即将被00后赶超的90后和80后”以及各种年少成名的新闻,整个媒体和社会都在传扬着一种对年龄的强烈危机感和对青少年文化的追捧感。

各大品牌也更青睐邀请受年轻人关注的明星为品牌代言,除了有培养品牌下一代用户的用意,也是因为整个舆论环境就是迎合吹捧青少年文化才能获取流量和关注度。

我们国家不仅以追捧青少年文化为最火,同时,我们社会的整体审美,也停留在追捧女星”少女感“和”处女脸“的不成熟且单一的阶段,眼见多少已婚的女明星仍靠孜孜不倦的装稚嫩来维持在大众娱乐前的活跃度。

像袁泉和俞飞鸿这样的成熟女性,媒体们心照不宣的打造出“高级感”这样的词语,通过去年龄化的描述彰显她们的美感和魅力,用质感的提升来豁免大众对其年龄的谅解。

在中国这样的”巨婴“国度的社会媒体语境中,“成熟”的标配只能是“大叔”,而成熟的女性则是被脸谱化后的”88年的中年妇女“。

一位女性,在中国的社会媒体语境中,一旦变成阿姨,不仅被剥夺了展现性魅力的机会,也被剥夺了彰显独立个体的可能性,只能掩藏在婚姻与孩子的庇护下,成为沉默的母亲。

而作为母亲的发声,只能是因为孩子,或者家庭,从来没有为个体本身发声的机会。所以媒体对成熟女性群体的报道,多是为”跳楼的产妇“,”暴打小三的正房“或”失去孩子的母亲“等。

巨婴国下的焦虑感,对青少年文化的追捧,以及稚嫩单一的审美情趣,不仅源自于对物质欲望的追赶,也源自于对历史文化传承的缺失,以及自我独立性和复杂性的缺失。

“文明和进步

竟然首先呈现于小流氓的头顶”

《黄毛》西川

小流氓的发型,也是这一非主流型群体的一种文化符号。

越是不受到主流文化所关注的群体,仿佛越是需要一种符号,来使其可以安稳的凭借这符号特征,明显的在大众中一眼识别出自己的同类。而大众则凭此符号,可以轻易的将这些非主流人群识别出来。

符号标识变成了他们自身的悖论,原本想凭借符号获得归属感的少数派,反而因此更加不容易融入主流中,在这种标识符号的庇护下,他们也將自我限制和禁锢了起来。

西川:“我把艺术家分为两种艺术家。一种是为永恒工作的艺术家,一种不为永恒工作的艺术家。我原来是为永恒工作的艺术家,我现在已经不为永恒而工作了。”

西川和许知远所讲的艺术家的“为永恒而工作”,我想更多的是意在指艺术家所产出的作品在时间的洪流中是否能得到永久的流传。

除去艺术家,提到“为永恒而工作”的人,我想到古希腊神话中的一位人物--西西弗斯。西西弗斯的故事,总是在我们一代又一代的文学中被讲述被解读。

那个孤单的巨人,因为被神惩罚,而不得不带着链锁不停的将巨石从山底推向山顶。巨石抵达山顶后,又会滚回山底,而西西弗斯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这样的枯燥劳作。

在这则故事中,西西弗斯被惩罚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作家们更多思考的是,这样的惩罚是否有意义,“是否要赋予这地狱长的无效劳动者的行为动机以价值"。

这样无效的劳作,仿佛同我们大部分普通人的生活一般,每日只是重复上一日的生活。而加缪则认为西西弗斯是幸福的,而这种幸福感是基于西西弗斯拥有自我独立意识的基础上,而他的自我意识使得他可以意识到劳作的痛苦同时在腿巨石时所需做的斗争与努力。这样的痛苦与努力也就造就了他的成功,”他超出了他自己的命运“。

这仿佛也化解了我们大多数时候会提到的一个问题,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其实生命个体的存在本身就是意义。要么就像视频中西川对此次访谈中意外获得的一个启发,“生活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生活的目的就是为了拍照,活得好吃得好,最后就为了形成一张照片儿。”

在漫长的岁月中,我们拥有自我意识的生活本就是最好的生命意义与献礼。而最终,时间会将一切都抹逝殆尽。那么永恒呢?现在即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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