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定的关系。
语文这个学科其实有两个部分,汉语言和文学。
其中语言学习部分,和共情能关系不大,这个部分更多学习既定的基于脑科学、心理学和语言学沉积下来的语言习得结论和规律。
而文学部分的学习,共情能力很关键。
这里有一个对文学的陈述前提,那就是充沛的情感贯穿文学创作始终。
作家的创作不是复刻世界,无论是虚构还是非虚构,作家提笔写故事的时候,实际上都是在一种非理性状态里。
从刚开始灵感的萌生,到素材的浮现,提笔搭建和润色,这些过程里,作家都是在用强烈的情感驱动。
如上海大学创写专业葛红老师所说,优秀的故事,其表层符合戏剧逻辑,中层符合事实逻辑,底层符合情感逻辑。
三条逻辑线拉满,才会有一个好的作品。
共情有效的前提是,无论何种类型,文学文本首先是极端富于情感性的。
共情其实是一种极佳的介入文本工具。
共情不是自我的滥情,沉湎于自己的滥情中,看到什么都过度抒情,并不能对文本解读有效应。
在文学专业的文本解读和创意写作课程中,共情能力是需要专门引导培育的一种能力。
并不是你能更敏锐的察觉别人的情感,你就拥有文学解析的强大能力。
文学赏析里的共情能力,有三个关键点:
1.认知的敏感。
文学文本不是会呼吸的人类,作为文本,人要进入,实际是基于词语。
有一些学生,特色是日常人缘好,自我表达能力很强但文本理解能力很差,其作文的分值比阅读要高。
其实是因为,这类学生本身对词语不敏感,要么是前面的基础部分很差,基础词语工具掌握差,要么就是阅读能力欠佳或者阅读心态欠佳,无法进入文本。
纵然有再多的情感感知能力,那词语本身就构成了一种透明的壁垒,使得他没有办法进入对面那个世界,更谈不上理解文中人的情感。
光感知情感没有用,还得认知情,即为基于对方处境(大环境、家庭)等的正确归因。
有些学生读文学,读完都是投射到他自己身上,他对文本的理解最扭曲的一点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说他自己。因此,这种照镜子式的阅读,并不能真正触达更高级的理解层级。
情感认知的提升更加复杂,需要有文学理论的教学和支撑,以及阅读惯性的培育,再者就是疏导学生。该类学生的过多自我欣赏,经常是缺乏被关注的一种体现,或者困于某个自我的环节。
2.情感的体验。
体验感这种东西在于一种天然的敏锐和专注,是一种慢的能力。
很多孩子外向活泼,在人群中厮混的时间非常长,那一般反而对文本共情能力差。
文本的有情往往在一词语,一句子或者一标点上都有体现,过多在乎快速节奏地吞咽故事,看了就乐,乐完结束,基本无法共情。
独处时间长,很擅长自己在非人际关系里消磨时间的孩子,反而更容易进入文本的共情状态。
很多书籍中的一草一木,一词一句,慢慢咂摸,反复数十遍,才有情谊浮现。
本身共情的阅读是一种慢活动,而且注定是自我的孤独之旅。
情感体验的深度,主要和认知广度➕自我体验的深度有关。
如果以知识为积累的认知广度够开阔,看到书中一人哭,总是能基于知识联系到别的书籍中千万人痛哭,那情感的感知深度就不同于无积累者。
自我对世界的体验是细密深厚的,对情感的类型和本质体验够多,就不会不觉得文中人基于情感驱动难以理解,或简单粗暴地用道德逻辑来填补该类认知空白,随便把不理解的感情丢入不道德之中,从而就简化地完成了对于文本的认知。
3.幻想的空间
阅读中共情本身是一种虚构交流的活动。
从文字到图像的浮现,从他者形象到我的世界的迁移,均需要丰富的想象力。
有一些学生,词语基础很好,文本的事实逻辑理解到位,但阅读部分做得很刻板,能得到大部分分值但很难再突破,写作分一直上不去。这主要是因为想象力不足,或者因外部教学原因,刻意遏制,最终只能攀登所谓模版的阶梯,但不能达成对于文本的深度理解。
综上,很多人对自己共情能力的认知是有误的,太多的多余的自我投被理解为有效的文本共情能力。实际上,二者相差十万八千里。
黛玉善落泪不代表文学的共情能力强,毕竟黛玉教诗,不是从教香 #深度好文计划#落泪开始,而是教咀嚼词语,想象词语本身,然后逐渐入情。
在教学上,很有效的共情训练就是带学生进行自主性的文本细读。
刻意让学生停留在很多词语和句子面前,但不做套路预设,留存体验的环节和想象的空间,让学生能进入文本,飞翔一阵子,抛开语法修辞套路,去尝试自主理解修辞背后非工具性的东西。
过多的结论前置不利于这种细读,情感性的环节设计,应尽量让结论成为一种体验后的开放性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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