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根斯坦牛逼!
约翰·梅纳德·凯恩斯是何许人也?现代经济学最有影响的经济学家之一,宏观经济学之父。罗素第一次带维特根斯坦与凯恩斯见面时,维特根斯坦病得很厉害,没法真正地展开讨论,凯恩斯觉得维特根斯坦也就一般般,并没有罗素所说的那么牛逼。可仅仅过去了十几天,凯恩斯就在写给邓肯·格兰特的信中提到:“维特根斯坦是个最奇妙的人物——我上次见你时说他的话完全不对——他也格外的好。我极愿意和他在一起。”
凯恩斯和维特根斯坦相互吸引,并且在凯恩斯的极力推荐下,维特根斯坦也加入了使徒社团。。维特根斯坦能加入这个社团,也就意味着,不止一个天才认为,维特根斯坦就是天才!直到后来,维特根斯坦不喜欢社团里的某几个成员,认为他们太平庸了,跟他们讨论纯粹是浪费时间,自己主动退出了。
在跟罗素学习的第一个学期,作为极好的学生,维特根斯坦已经把该学的都学会了,那么之后的日子里,我们的天才维特根斯坦,与其说他成为罗素逻辑衣钵的传人,不如说,他已经成为罗素逻辑衣钵的主人。请注意,那个时候,维特根斯坦只有24岁时,身份只是攻读学士学位的本科生。而罗素,已完全相信,背负数理逻辑领域的开拓、哲学的下一大步重大责任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学生——维特根斯坦。
维特根斯坦提出了一种新的逻辑理论,彻底拒斥了罗素的理论,对此,罗素本该为自己的立场作出某种高调的辩护——起码提出一些诘问,但那时他已经放弃了逻辑,他觉得该把逻辑留给维特根斯坦。
维特根斯坦向罗素断言《数学原理》里的某些较早的证明非常不精确时,罗素对他的情人奥特琳说:“幸运的是,把它们弄对是他的事,不是我的。”
维特根斯坦要和好友品生特去挪威度假,在出发之前,他去剑桥向罗素和怀特海说明了自己的工作。据品生特说,罗素和怀海特都很热情,赞同现在得依据维特根斯坦的工作重写《数学原理》第一卷,也许由维特根斯坦本人重写前十一章。
对于罗素的数理逻辑的未来,维特根斯坦承担着愈来愈多的责任。而在这个领域,维特根斯坦远不再是罗素的学生,而成了罗素的老师。
甚至,罗素开始渴望自己的工作内容被维特根斯坦认同,就像最初,维特根斯坦希望罗素承认自己在这些领域是有天分的一样。
罗素在一封写给奥特琳的信中提到:
我们俩都热得躁了——我给他(维特根斯坦)看我正写的东西的一个要紧部分。他说它全是错的,说它没认识到困难——说他已经试过我的观点,知道不行。我不能理解他的反对——事实上他说得很不清楚——但我在骨子里感到他必定是对的,他已看到了我遗漏的某些东西。如果我也能看到,我不会在意,但事实却是这样,这很烦人,这已在相当程度上摧毁了我的写作乐趣——我只能继续写我看见的东西,却感觉这可能全是错的,如果再写下去,维特根斯坦会认为我是不诚实的无赖。好吧,好吧——年轻一代在敲门了——我必须及时为他腾出空间,否则我将成为一个大包袱。但此刻我很烦躁。
即使不理解维特根斯坦的反对,罗素仍然感到它们一定是合理的——天才学生维特根斯坦,让他的导师罗素,对自己判断力的信心产生了动摇。
但我们不禁感慨,罗素毕竟是大贤,虽然遭受了维特根斯坦对他工作的批评和蹂躏,但他的大度体现在,当1913年夏末听到维特根斯坦说他的工作进展顺利时,罗素感到十分地喜悦。他写信给奥特琳:“你很难相信这卸下了我胸中多大的负担——为此我感觉几乎年轻了起来,而且欢快。”
就在维特根斯坦告诉罗素工作一切进展顺利几个星期后,他又写信告诉罗素:“还要解决一些非常困难的问题(和非常根本的问题),若尚未获得它们的某种解决,我是不会动手写作的。”
要么做出真正伟大的工作,要么其实什么都没做,没有中间状态。
决不妥协,这就是维特根斯坦。
(未完待续)
本文是是自己一边在读瑞·蒙克所写的《维特根斯坦传——天才之为责任》,一边摘录的一些内容或是自己的一点感悟。算是一篇读书笔记,大概会分好几篇,一周一篇,写完时也正好把书读完。对这个牛逼的人儿感兴趣的,建议还是读原著。如果没时间,倒是可以跟着我一块,看看维特根斯坦到底多牛逼!~
另外,下面两则小故事可能也能加深你对维特根斯坦个性的理解:
罗素曾邀请维特根斯坦一起看了场划船比赛,对罗素来说,那是“激情的下午”,维特根斯坦却觉得自己浪费了整整一个下午。他说:任何事都不可忍受,除了创造出伟大的作品或者欣赏别人伟大的作品。
维特根斯坦因为觉得普通的陶杯太丑了,好朋友品生特的父母来到维特根斯坦的屋里喝茶时,用的是化学烧杯。
再写一点儿碎碎念:
读维特根斯坦的时候,经常会被维特根斯坦的一种天才的觉悟所震撼——非好即坏,如果成不了经典,那就是垃圾。他容易因为某个难题还未解决而暴怒不安,甚至有些神经质,在创作过程中饱受各种精神的折磨。也许,不断地否定自己,不断地折磨自己,不断地跟自己较真,不断地逼自己走向完美,正是成为天才的必由之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