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我的生日天。今天和一年中的许多天没有什么两样,依旧在累着并快乐着。一天六节课,从早到晚我足足上了六节课。我爱给学生上课,只要走进班中,再累也就不累了。学生如小猫一样听话好学。都很崇拜我,有的甚至把我当神来敬着。他们爱我,甚至胜过爱他们的父母。
车行在上学的路上,不由得会想到学生,想到感动处会心酸,想到开心处会大笑。我的生命都因了这群学生而光芒四射。
记得一次晚上,一位学生给我打电话请假。我问他想去不想去,他说想也不想。我问为什么。他说,想去是因为想去看一看市里面的喜宴到底比农村的喜宴好多少,不想去的原因是不想离开我。我听了,有些许的感动。我对他说,那你去吧,能中午回来就中午回来,如果中午赶不回来,就第二天再来上课。但明天再上一天就要放元旦假期了,三天不能看到你,老师会很想你的,如果你明日不来上课,我就要想你四天。电话那头沉默了。而我却挂断了电话。
夜里,下了一场雪。
第二日早上到校,第一眼就看到他正拿着扫帚卖力地在扫着雪。这一次,不是一丝感动,而是感动到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流动。孩子太可爱了,也太懂事了。
他看到我,赶忙跑过来,笑着说:“老师您来了,同学们都在扫雪,看我们堆的雪人。”
孩子们正在把雪堆到一处。有的在扫,有的在用手捧,有的在滚雪球,有的用铁锨铲。真是忙得不亦乐乎。
“为什么不去了呢?”我边走边大声问他。
“怕您再想我,担心我,所以,我决定不去了。”他大声地回应我。
我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中。
此时,班长播完广播稿,也来到了扫雪现场。只听见他问学生:“看到咱老师了吗,这都几点了,是不是车子坏路上了。真让人等的着急呀。”
“那不是咱老师!”学生笑他。
他看到我了,飞跑过来,叫了一声“老师!我可看到你了。我来扫,你看着我们扫就行了。”
他的话,让我忽然想起每日回家,一进门就叫“妈!妈!”的情形。如果母亲回应,则已,如果母亲不回应,就必满屋子找一圈不可。我知道,孩子把我放到了他们母亲的位置上。因为时刻爱着他们,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爱的花朵。
而今日,我又做了一件另一位学生终生难忘的事。我给徐宗生理发。
周一,看到徐宗生的头发蓬乱如干草,命令他中午回家洗。周二,依旧如故。周三,再次提醒他,他也还是没在意。而今日,已是周四,而他还是我行我素。
于是,我把他叫到办公室,拿了三把剪子准备为他理发。
边给他洗头,边问他:“宗生,你说你要考清华,是一句儿戏话吧?”
“不是,我是决定了考清华了的。老师你为什么这么问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考清华也绝非一件易事,需要你不断的努力,不断的积累,不断的超越自己。而你,懒到不洗脸,不梳头,不洗澡,难道这样一个臭烘烘的懒惰成性的人就能凭一句戏言轻松夺冠吗?”
“不是的,我会用心的。老师你放心。”
“你可知道,老师为什么只陪你一人跑十圈吗?只为你一人理发?因为我爱你就像爱我的儿子一样。当然,你自己自觉努力最好。有那么一天,我需要你徐宗生为老师的人生‘锦上添花’。”
洗完头,我在一张报纸的中间撕了一个洞,套在他脖子上,又用围裙围在他的脖子上,开始为他理发。
他很乖,竟没有一丝不满地神色流露出来。
为他洗头,擦脸。
他乖得就像一只小猫。
学生们看到他的发型都说很酷。
第二天,他奔向我的办公室告诉我一席话。
“老师,我妈妈问我在哪儿理得发,我说是你给我剪的。我妈妈说,‘看你老师多爱你,你可真幸福啊,有这样的老师,我很放心,你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听话了。代我向你老师说声谢谢。’老师,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能考上大学,除了让我的二老跟着我享福外,也要让您跟着我享福。老师,今生今世,无论走到哪里,你都是我最最爱着的老师,我永远忘不了您。”
“好了,好了,不管是你妈说的,还是你说的,我都相信,我会记住这一天的,也会记住你的名字。我就害怕宗生闯不过初中三年,如果那样的话,一切梦想就都难以实现了。”我停顿了一下,以观察他的反应,见他认真地听着,于是接着说道“一切都有自己的态度决定。男子汉,你既然已许下了诺言,就要履行诺言。……”
放学了。这一天,如生命中的每一天一样,平平淡淡的,没有一丝涟漪。但在平淡中,却又给自己的生活留下了余香。淡淡的清香,是生命之花散发出来的。因为付出了真爱,所以生命中的每时每刻才收获了多于自己真爱数倍的学生的爱。而这份劳动换来的不仅仅只是累,更多的是幸福。
爱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在我的生命中的第41个年头的最后一天里,我还在领悟。
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爱是一泓清泉,可以注入江河;爱是一缕阳光,可以普照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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